英伟达最终败走中国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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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月初，英伟达企业首席实行官黄仁勋出现在美国总统川普在佛罗里达州官邸举行的晚宴上，外界一度将此解读为H20芯片出口管制会暂缓的信号，但川普很快再次彰显了他在限制中国科技方面的决心。


北京时间4月16日，英伟达称已收到美国政府通知，面向中国的特供版AI芯片H20出口需申请许可证。该许可证要求也被广泛解读为实际上的出口禁令，因为这种许可证不太可能马上发放，从此前H100等芯片的经验来看，许可证要求基本相当于封杀。这一政策转向导致英伟达预计其截至4月27日的一季度业绩中，与H20产品相关的库存、采购承诺和相关准备金费用减记将高达55亿美金。


中国曾是英伟达第四大市场（2024年营收171亿美金，占全球17%），若禁令持续，其年损失或达180亿美金。美国投行韦德布什证券（Wedbush Securities）分析师团队在4月16日的研究报告中也指出，考虑到中国对AI芯片的旺盛需求，原本预计该市场将为英伟达创造更大收益，但受最新禁令影响，"大家现在必须将英伟达未来季度营收可能缩减10%纳入预期"。这相当于直接抹去了该企业在中国市场的全部预期增长空间。


“白宫已经对中国竖起了‘禁止进入’的标志，这将转化为英伟达和其他科技企业收入的削减。这些关税的经济影响才刚刚开始显现，而英伟达则是这场关税拳击赛中打出的第一拳。"该机构科技行业首席分析师丹·艾夫斯（Dan Ives）在接受《财富》杂志采访时表示。


值得关注的是，川普政府4月初公布的全面关税方案显示对智能手机、电脑及半导体等电子产品暂缓加征（给予90天谈判期），但美国商务部长霍华德·卢特尼克明确表示"科技行业不会获得豁免”。受此消息以及英伟达最新收到的禁令影响，本周一曾大幅反弹的美国股市再次被击溃，4月16日纳斯达克指数跌约3%，英伟达股价更是单日暴跌近7%。


今年1月底DeepSeek推出算力突破模型后，川普政府内部就已经传出了对H20实施更严格限制的风声。此次禁令落地，无疑暴露出美国政府对中国获取关键技术的深度焦虑——英伟达作为全球AI芯片领域的绝对霸主，其在华销售的产品尽管几经阉割却仍是驱动中国科技创新的核心引擎之一。


自2022年拜登政府实施半导体出口管制以来，英伟达为满足中国市场需求专门设计了符合出口管制的H20芯片。H20在计算能力和互联速度上均显著弱于旗舰产品H100和H800，且App生态受限（CUDA 12.4及以上版本无法激活），但在推理计算领域仍有优势。不过，尽管H20在中国市场一度热销，但其成功显然高度依赖于政策套利而非技术优势。今年一季度中国云厂商出现对H20的“抢购潮”，更多是出于对禁令风险的恐慌性囤货，而非对性能的认可。这种不可持续的需求模式，已然为英伟达当前的业绩减记埋下了伏笔。


英伟达方面称，4月9日首次获悉川普的打算。在收到禁令的前一天，英伟达宣布计划在未来四年内在美国生产高达5000亿美金的AI基础设施。“全球AI基础设施的引擎首次在美国建造。引入美国制造有助于大家更好地满足市场对AI芯片和超级计算机惊人且不断增长的需求，增强大家的供应链，并提升大家的韧性。”黄仁勋当时表示。


黄仁勋的努力最终仍未能扭转川普的决策，再次凸显地缘政治对企业战略的压倒性影响。


面对美国政府的围剿，中国早已将半导体自主化列为战略重点，国产替代和产业链重构进入加速期。例如HUAWEI近日推出了CloudMatrix 384超节点，其由384颗昇腾910C芯片组成，采用全对全的拓扑结构进行连接，并已在芜湖数据中心规模上线，预计2025年上半年将有数万规模上线。海通国际研究指出，此前英伟达NVL72系统最大支撑72卡集群，而HUAWEI通过“384卡无收敛组网”技术将单节点规模扩展至384卡，成为全球最大的商用AI算力集群。


另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字节跳动2025年计划采购约400亿元AI芯片，其中国产供应商占比达60%，HUAWEI昇腾、寒武纪等厂商成为主要受益者。


除了单一GPU及卡间互联性能，芯片国产替代还需突破给英伟达带来核心竞争力的另一“利器”：CUDA生态。该统一编程平台提供了一套完整的开发工具链，包括编译器、调试器和性能分析工具，以及丰富的库函数，为开发者提供了便利，并降低使用成本，令CUDAApp包到2023年底累计下载量达4800万次，证明其广泛的用户基础和开发者社区的活跃度。


这种技术黏性意味着开发者的迁移成本极高，但自建生态仍是国产AI芯片企业需要努力的方向。目前，一些企业已在积极布局CUDA生态替代方案。例如，HUAWEI昇腾通过CANN计算架构进行对标；海光信息的DCU协处理器全面兼容ROCm GPU计算生态，ROCm是AMD用来加速GPU计算的App平台，也意在对标CUDA平台。


值得一提的是，4月17日，应中国贸促会邀请，黄仁勋抵达北京。就在三个月前，黄仁勋曾在华表态称，要继续与中国合作。


无论如何，英伟达都面临无法再向中国销售任何高性能GPU产品的前景。这意味着中美围绕“算力主权”的博弈进入深水区，更预示全球半导体产业格局的重构——技术霸权与市场需求的分裂将催生“双轨制”供应链，即美国主导的高端芯片闭环与中国主导的自主化生态并行。